不對位的對位法

當然，
還有小鳥。


已經整整一年了
離那個全班穿上黑衣
一邊唱著「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一邊舉著「奠青春」、「奠小鳥」、「奠附中三年」的牌子
走過司令台前的時刻...

儘管我一直以保持了那三年裡面
很多早已經應該要被忘卻的事情的細節為傲
但很遺憾的是
我竟然記不得到底是哪一個人
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想到「出殯」這個主題的?

唉，
該要記得的
總是最容易被遺忘

那是一個陰冷的早晨
其實一點也不適合丟水球
或許那一個日子
早就預示了我們的命運了吧

為了要先搬裝滿水球的大水桶下樓
高三下一直奉行著準時八點到校的我
特別提早了一個多小時出門
捷運和信義都特別體貼我
那一天完全就沒有讓我等到
想起來也真是神奇

到了學校以後
大家把不計(記?)其數的水球桶搬到樓下以後
就到了新舊北之間、ㄆㄨㄣ桶前的空地上
練唱我們的哀樂
本來還以為會有人知道「別地那呀喲」的意思的
但結果好像沒有人有答案
然後大家就呼嗥著往操場去了

以符號學的觀點來看，
高中畢典所代表的意涵，
就是青春的葬禮──
唉，
也難怪那時候會對畢典沒什麼感覺了
因為，
我們已經早一步意識到了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但即使如此，
我們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青春和小鳥終於被埋葬
然後在網誌上面說：

要是他媽的可以再回去高三一次就好了。

可是我卻連做夢也都夢不到...

李煜    清平樂
別來春半，觸目愁腸斷。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