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位的對位法

「當你真的有需要的時候，
會再有某一個地方召喚你，再開始另一段有意義的旅行。」
心裡一直惦記著仲耀的那句話

正被來不及體會
卻又如海嘯襲擊般
從四面八方不停湧入的知識淹沒的我
即使很想把一切都丟開
讓自己可以靜下來好好整理思緒
但根本無法抽出任何一點時間
只能一面拚命阻止自己翹課
一面期待著學期趕快結束

沒有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
怎麼去旅行呢?
即使讓自己埋進書裡面
也都還是需要大量的時間

可是，
旅行是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星期一的國文課
發回了兩週前寫的地域文學習作
還加上了兩篇同學的文章
第一篇是傳統上會被認為寫得很好的地域文學
在此略而不談
而第二篇
卻完全顛覆了我對文學抱持的信念：
那篇文章
叫做「東海岸」

乍看之下
那真是一篇毫無特色的文章
也許還比單純的流水帳更沒有起伏──
日常生活中總還是會發生性質不同的事情
如果用心的讀
只要看了前一句
就可以知道下一句會說些什麼
看了第一段如何開頭
就看得到最後一段如何作結
甚至光是讀完第一句
就能大致掌握最後一句的內容

但是
神奇的是
即使明知道後面會出現什麼
那篇文章自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會讓人想要繼續看下去
而不會讓人覺得無聊
當略讀完畢以後
甚至還會令人想要再讀第二次

而在再一次的閱讀中
我慢慢的就被拉進了文章的意境裡：
雖然對一個山的小孩來說
海是一個我不怎麼熟悉的概念
但我可以從文章裡
感覺到那僅有的幾次接觸時
海留給我的印象
我可以看到閃爍在波濤上的陽光
嗅出漁船上的機油臭和鈉離子散發的鹹味
聽見海風和海鳥的聲聲唱和迴盪在整個視野中...

從前一直以為
文學作品必定要展現出明顯的特色
才能營構出深刻的意境
這一趟短短幾分鐘的旅行
卻讓我見識到了不一樣的文學之美：

我還用不到一分鐘，
就到了東海岸。